【AU/林秦/双秦】星空恋人 2
*其实《星空恋人》这个名字起得不太行，不过算了……起名废是我。
了解了陈薇薇的想法，林涛只想第一时间抱着秦明转圈圈，虽然会被拒绝，但拒绝又何尝不是一种互动？他用通讯仪给秦明打了几通电话，对方都没有接，幸好这种事情偶有发生，多半是中央电脑监测或计算出什么异常，秦明需要立刻进入4区处理。
反正晚上还会见面。内心大山削减一半的林涛愉快地向每个人打招呼，很快全舰队都知道机甲队队长林涛已经恢复理智，至少不用担心在下午的训练中被他揍得太难看，机甲操作师们暗自松了口气。
林涛的猜测没有错，走出食堂不久，秦明手腕与中央电脑相连的通讯仪发出警报，一颗电磁飞弹正由远及近，按照弹道计算，将从舰队前方300公里处掠过。
“确定没有计算错误吗？舰队前方300公里？”秦明的眼光像是要把手中的电子屏烧穿。
“机算加上我手算两遍，不会错的。”李大宝同样困惑。“现在看来，发出电磁飞弹的是K星系，难道是对方计算错误，飞弹经过空间跳跃后出现误差？？”
“K星系的高端装备是向各星系购买的，误差不至于这么大。”秦明放大了飞弹轨道，上面除了一些星尘，并没有值得注意的打击目标。
李大宝提出另一个观点：“也许是他们的新舰队在演练。”
“为什么不向着虚空发射，而选择距离我方舰队300公里的地方，这样不仅仅会引起我们的注意，估计再过几分钟，全宇宙星系的目光都会集中在这颗飞弹上。看看飞弹数据。”
李大宝调出飞弹数据，这颗飞弹在空间跳跃后已经飞了10分钟，中央电脑早已完成扫描识别：“型号m20，爆炸当量……诶，他们压缩了爆炸当量，把空间全部用于搭载电磁波发射器？”
电磁波干扰？
秦明迅速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数据，又动手算了算：“不对呀，这个飞弹就算能在最佳位置爆炸，所发射的电磁波干扰范围最多到几艘外围巡逻舰，对主舰毫无影响，还可能遭受我方的报复。K星系发展再快，也还达不到现在就挑衅我们的战力。”
“要不要报到3区？”李大宝提议。
秦明陷入思考。3区是舰队的应急事务小组，里面的人都是各个区中经验丰富、战功赫赫的宗师级人物，一旦报到3区，意味着事情已经超过了本区的处理能力上限。但是一颗爆炸当量、电磁波射效都不可能损害主舰的莫名飞弹，真的有必要上报3区吗？大人物们会不会认为4区这一代的能力不过尔尔……
一个虚影闪过秦明的脑子，他立刻起身走向最近的电脑，开始搜索近期申请过与舰队并轨的飞行器，半分钟后忍不住黑脸咆哮：“陈萍萍那个老家伙！新丁们坐得运输舰今天就到，什么叫‘这两天’……”
听见一向冷静自持的秦明对他们的老师大放阙词，尽管没有骂娘，李大宝的脸色还是非常精彩，但很快反应过来：“所以K星系的目标是运输舰？”
“这个飞弹发射的电磁波，足够让运输舰失去动力，飘向渺茫宇宙。立刻算一下，我保证能够找到飞弹弹道和运输舰航道的交汇点。”
李大宝极快速地在虚拟键盘上敲几下，屏幕中渐渐靠近的飞弹弹道延长线果然和运输舰航道延长线出现交叉。“交汇点在主舰十点钟方向，交汇时间倒数5分钟！”
秦明迅速将数据包上报1区，同时联系炮兵队长和林涛：“这里是4区，发现一枚电磁飞弹即将击中我方运输舰，请炮兵队立刻拦截，请机甲队备战。”
电波沿着密布全舱的线路以千分之一秒的速度到达彼方，1分钟后，舰队左侧的巡逻舰、守备舰将火箭炮调整至预定打击位置，机甲队紧急集合，并挑选出5名操作师登入机甲操作舱，开始热启动。
“三、二、一，开炮！”3道璀璨烟火在深空中炸开，烟火中心的三支细白花蕊向着远方被刻意涂黑的飞弹扑过去。20秒后，机械电子声回报：“击中目标。”
按照中央电脑的计算，3枚导弹，足够击碎飞弹的合金外壳。然而屏幕上的数据跳动与秦明的设想背道而驰——虽然偏了一点，飞弹仍然坚定地朝前方飞去，就算不能正中运输舰，打折一边舰翼的能力还是有的，其释放的电磁波，仍然能够干扰运输舰中控系统。
秦明颤抖着手放大监控画面，只见被击破的合金外壳落入虚空，但其中赫然飞出一支体型小了一圈的飞弹。
“倒数1分钟。”李大宝感觉口干舌燥，他们都很清楚，再度调整火箭炮的方向已经来不及，运输舰以及上面搭载的60个年轻生命，将在全舰队的眼前烟消云散。
秦明看见几道白光从主舰侧面飞向运输舰的方向，知道是自己此前要求的备战机甲出发了。但是300公里的距离，他们阻止不了飞弹，只能寄希望于从爆炸废墟中，尽可能多地带回幸存的伙伴。
“砰”又一声巨响，来自主舰方向。李大宝拉出监测数据：“主舰的火箭炮，设定打击方向比我们给炮兵小组的偏了5度……”
秦明瘫坐在地上，感觉后背一片湿冷，舌尖唯甜，是极度紧张的自己咬破了舌头：“是老师的后手。”斜上方的屏幕里，飞弹被新发射的火箭弹成功摧毁。
过了十分钟，秦明才感觉冰冷的手脚不再发麻发颤，耳机中传来老师温和有力的声音：“第一次实战，已经干得很不错了，有些微小的疏漏，交给老夫处理。现在，去见见你新来的同事吧。”
手头上暂时没有活的人都聚集在了25区的飞行器停泊舱里，准备迎接这支舰队上的新面孔。运输舰将在这里停泊一周，完成补给后，带着退役的中下层人员返回距离蓝星700公里处的太空生活区，月亮城。
这座自给自足，同时具备一定防控能力的空中城堡，是专门建设给舰队退役人员及其家属居住。除了1至4区的人员，他们没有所谓退役的说法，从进入舰队开始，他们的家属就立刻被安排进入月亮城，从此天各一方，永不再见。
秦明和李大宝挤在一堆尤带兴奋的年轻人中间。距离上一次星系间的直接交火已经有50年，如今舰队上的大多数人是第一次经历实战。有的人认出人群中的秦明和李大宝，隐约知道数据分析师在这次飞弹拦截中发挥的重要作用，便故作熟稔地和他们打招呼，被李大宝无情地还以白眼：“平时把我们当摆设，现在知道数据的重要性啦？！”
秦明在人群中扫了几眼，没看见林涛，估计他肯定带头参加实战，大概还在脱设备换衣服。
伴随一阵轻微的机器运作声，完成内部增压的运输机打开舱门，露出里面十八岁年轻人们苍白微汗的脸——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刚刚从死神的指缝间成功溜走。尽管才经历完生死关头，他们依旧保持了良好的纪律，按照队列进入停泊舱，站成挺拔骄傲的四排，展示出军事学校最优秀毕业生的素质，接受前辈们的审视。
“果然还是后勤和炮兵新丁最多。”
“我们机甲今年有6个，破纪律嘛！”
“现在看着一个个人模人样的，进两天训练场都得哭着找娘。”
“装什么装，你在林涛手底下没哭过？”
新丁们按照各自的工种穿着工作服，秦明和李大宝很快注意到站在最后一排角落里，穿着白色工作服的那个。凌乱的短发，瘦高个，面色泛青，微微低头，似乎对围观者热切的目光感到困扰。
李大宝：“看着挺嫩，不是说还当了几年老师吗？这种风格的老师会被欺负吧？”一转头，秦明已经往出口走了。“诶？老秦等等我！不上去打个招呼吗？”
通常集合整队结束后，新丁们会由各自队伍的前辈领回去，熟悉熟悉舰队设备和将来的同事。结束太空旅行、到达舰队的第一天，上头不希望把新丁们搞得太辛苦太紧张。
秦明脚步不停：“晚点不就见面了，何必急在一时。”
李大宝：“那何苦还跑一趟来看，4区离这里好远。”
秦明：“因为老师让我们来。”
“哈？”李大宝接收到秦明清澈单纯的目光，醒悟秦明辛辛苦苦跑来看一眼新丁，真的就是为了完成老师的一句话任务……“我到底是说你傻好，还是说你耿直好呢。”
停泊舱里的人群渐渐散去，看着同来的其他人和前辈们勾肩搭背离开，秦风孤零零地留在场地中央，有些茫然，有些困惑。他很确定，在人群中看到了一高一矮两个身穿白色工作服的身影，眼下他们好像水滴融入大海，被花花绿绿的工作服彻底遮盖。
“4区的娃娃通常情感比较内敛……咳咳。”说话的中年人停顿了下，想到大大咧咧口无遮拦的李大宝，轻咳几声。
秦风细细观察了中年人几秒，换上友善笑容：“陈老师好。”
陈萍萍眼中多了些欣赏：“看来还得老夫亲自带你去4区。”
“没关系，我有舰队分区图，不劳烦陈老师。”秦风从通讯仪调出地图，代表4区的小格子已经标红显示。和陈萍萍打过招呼，临走前秦风的视线似有若无地落在陈萍萍的腿上，想说什么，始终犹犹豫豫。
陈萍萍主动说出他未明言的事：“我这双机械腿近来疏于保养，所以有点杂音，待会我就找医疗队处理，不用担心。”
秦风点点头，顺着分区图指引的方向走去。
离开停机舱，陈萍萍进入直通1区的专用电梯。在他固执而无理的要求下，本来可以全静音的电梯保留了与蓝星上那些电梯一样的滚轮运作声。陈萍萍闭上眼睛，借着声音找回些许故土的感觉，可惜这种愉快时光如此短暂，在三个呼吸间，电梯“叮”的一声，到达1区。
1区有一张巨大的全息影像屏幕桌，此时桌边还站着3个人，反复观看着飞弹被中央电脑捕捉识别以后的监控画面。
“一颗任务失败的小小飞弹，需要召开最高会议吗？”李庆质疑道。他看上去50多岁，面部已生皱纹，但身材魁梧，十指如同粗壮遒劲的树枝，是舰队里主控实战的最高权力者。“陈萍萍，你胆子莫非也像肉体一般，老了，弱了，快要没用了。”
“谁能不老。”陈萍萍笑道，并不在意他刀锋毕露的话语。
另外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个是舰队后勤补给的范建，一个是战略研究的林若甫，向来行事低调，始终避免卷入陈李二人的争执中。陈萍萍眼里的两只老狐狸，毕竟能进入1区，他们的办事为人都是顶尖的。
陈萍萍将监控画面停在了飞弹被完全击毁的一幕，叹道：“是不能不服老。秦明从收到警报，到发现对方真实意图，联系炮兵队拦截，联系机甲队留后手救人，其果敢和精确远胜于当年的我。”
李庆嗤之以鼻：“最后不还得由您这位大佬出山补救。”
“年轻人要给点容错空间。”陈萍萍浅笑应之，罢了面色一敛：“说正事。K星系的挑衅很不合理，我个人觉得这不会是一次单一行动。诸位的意见？”
林若甫略一思考，说：“假设飞弹成功击中运输舰，我方会作出什么反应。”
范建：“击中运输机，就意味着一批蓝星培养了五年的最优秀军事力量全灭。蓝星在他们身上投入了大量的资源、钱财和人力，尤其在资源日渐匮乏的现在，这种打击绝对不被接受。”
“运输机上还有一位百年难得的数据分析天才。”陈萍萍补充。“这一把K星系赚大了。”
李庆缓缓道：“K星系就不怕我方报复？舰队不可能强行忍下一批新生力量的消亡，蓝星政府也不可能接受庞大的投入落空。”
陈萍萍点头：“K星系的真实目的恐怕就藏在我方的报复反击中。诸位再深想，如果我方要报复，会是什么规模？”
李庆：“至少会派出2支中型舰队，通过空间跳跃，把对方揍得200年内不敢离开星系半步。”
“恐怕这2支舰队会有去无回。”陈萍萍冷冷道。“那么接下来，我们是继续派舰队，还是忍气吞声呢？全宇宙可是都看着蓝星，看着我们，态度非常重要！K星系也许挺不了多久，但其他星系是作壁上观，还是借机下场搅乱局面，好分一杯羹？”
李庆、范建和林若甫仿佛看见了舰队走上无法回头的报复之路，只能不断投入力量，最终将一次飞弹击毁运输机的小事件，扩大成一场星系之间、甚至是新一轮的星球大战，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李庆：“算得那么远，似乎K星系也出了一位数据分析高手。”
“宇宙已经平静了50年，看来老天爷感觉太冷清了。”陈萍萍喟然：“幸好，对方的小算盘没有如愿。我建议提高K星系的监控级别和警报级别，派出猫头鹰。T星系那边也静默了一年多，我已经让秦明提高了监控级别。”
“同意。”
“同意。”
1区大厅的灯光彻底关闭前，陈萍萍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对准备进入各自办公室的三位老友说：“明年原本轮到我休眠，但人老啊老啊，就会怀念以前时光。我正式向舰队最高会议申请，辞去舰队一切职务，放弃休眠权力。明年让秦明进入1区，我想回蓝星去了。”
李庆皱眉：“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1区从来没有辞职、退役的说法，能够离开这里的，只有你冰冷的尸体和安息的灵魂。”
陈萍萍笑笑，边拉开办公室的门，边轻松地回答：“规矩都是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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