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者

all张的的,脑洞大,我已经主动删除了“勤快”,懂的都懂≥﹏≤

范家有子,父可敌国(上)

宠闲。


老张采访说:“爸爸们太宠我了。”有感。


讲诉一个老父亲想要接儿子到身边,提前还给铺好路打压下潜在对手(虽然也是自己儿子)的故事。私设没有婉儿,所以没有岳父大人~( ̄▽ ̄~)


(以下正文)


“……话说户部侍郎范建家有个私生子,长在澹州无人识,既没有请名家讲习功课,也没有请高手教练功夫,就只一个奇奇怪怪的长发老头子教他学医。偏偏这孩子长得俊俏可人,虽澹州乡野之地,渐渐也传出些美名,据说陛下不知从何处听了消息,竟有意将他引到宫中,嫁与太子为妃……”


 


街的另一头,有人放下车帘,不再朝这说书摊子张望,脸色不悦地对肃立车旁的侍卫说:“这都瞎说些什么,回头找陈萍萍问一声可有此事。”


“若果是真……”


“若是真的,我这就入宫回了陛下的好意,大不了我这户部侍郎不做了!”


“是。”侍卫答罢,转身融入满街行人中。


范建招招手让车子继续往府上走,眉头紧缩,似有不豫之色。他的宝贝长子范闲,打小生得粉雕玉琢,又机敏聪慧,他狠心把那孩子丢在澹州老家不理,就是怕京都这些位高权重的老头子们有些什么想法。“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终究是找到了门上。”范建摇头哀叹,驾马的车夫不敢多嘴问自家老爷口中的这个“你”到底是谁。


难道真是陛下?


 


御书房里,庆帝一边磨着新淬火的箭簇,一边翻看奏章,眼看余晖将尽,老太监领着几个小的给各殿纷纷点上火。庆帝合上奏章,见侯公公低眉敛手在身侧侯着,状似随意问道:“近日里坊间可有什么有趣的故事?”


“回陛下。”侯公公微微弯腰。“近日里奴才多在圣前,外间的事情听得不多。”


“是吗?朕倒是听说,京都风传朕要将户部侍郎的长子嫁作太子妃,你怎么看?”庆帝话语平静,似在聊家常,那支磨砺得锋利无比的箭簇却指向了侯公公的眉心。


侯公公哪敢接话,哐当跪倒在地,连称:“奴才不敢妄议。”


“太子呢?”


“听……听说太子着人去了趟澹州……”


“这么说,他见过安之了?此刻按兵不动,可是看上了安之?”说话间甚至有些调侃之意,箭锋却一转,朝向了东宫方向。侯公公随侍庆帝左右多年,怎会不知他语气越平淡,实则越是气极压抑。


就在侯公公伏地不起,大汗淋漓之时,外间传话监察院陈萍萍求见,庆帝这才挥手让老太监退到一边。陈萍萍摇着轮椅进殿,一抬头迎上了庆帝的箭尖,他回头看了看远远蛰伏在黑夜中的东宫,唇边牵起微笑。“看来陛下已经听到那个传言了。”


“查!”庆帝将那箭头狠狠甩开,大手平摊。“拿来。”


陈萍萍早有准备,从轮椅一侧拿出一卷包得极其仔细的绢画。


庆帝急冲冲打开画卷,绢纸上绘着一位清秀少年的侧面,几笔勾勒出挺秀的眉骨、高耸鼻梁及尖细鲜明的下颚骨,一头青丝如瀑垂到腰际,两鬓勾起数缕梳成高髻,几丝碎发掩在耳际,其余影影绰绰看不真切,显然画者是从高处朝窗户窥探,且并未完工。


庆帝向来狠戾的眉目间平添了些慈祥,连眼角的细纹都透着笑意。“安之长高了。”


“画里看不出来。”陈萍萍无情地说破,他向来不惮于当面驳斥皇帝。“这是京都的好画手,前几回都是在路上偷画的。最近范闲天天躲在屋里研究毒药,甚少出门,他冒险爬到范家别院的屋顶上,才画了些,又让五竹大人杀了……”


“再找画师。”庆帝小心地将画卷好,让小太监收入书架。“朕从前就说过,让太学派几个老师给安之上课,你非要教他学那些个破毒药。”


陈萍萍下巴一抬,对庆帝的意见很是不以为然。“学些酸文腐句有什么用,范闲何等身份,当然要学习自保之术。”他看看左右,略压低声说:“陛下,太子那边派人去看过范闲,我看过不了几天,二殿下也要坐不住。”


“哼!就凭他俩倒想觊觎安之!”


“那可都是陛下的儿子。”陈萍萍提醒道。


“朕的儿子也不行!”庆帝拂袖而去,留下一句。“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你速速给朕查清楚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睛的瞎嚼舌!”


“臣领命。”


 


远在澹州的范家少爷并不知道自己已在京都几位大人物的嘴里流转了一番,他这日里照旧出府找神神秘秘的五竹叔,蓬松卷翘的发尾随步伐左右晃动,好一个娇俏少年。


澹州小小一隅,城中居民很熟悉这位户部侍郎的私生子。或许是人对秀美之物都有几分亲善,百姓们倒不在意他的身份,见面总是笑脸相迎。范闲一路走着,一路和两边的商贾小贩打招呼,偶尔还会收到些小礼物。


“范少爷,冰糖葫芦要不要尝一尝,我昨天新摘的山楂,可开胃了。”


“范少爷,这是新收的西瓜,您要喜欢我这就送到府上。”


“范少爷,尝尝我们家刚出锅的米糕。”


“少爷……”


范闲笑着连连推却,最后还是抱了满满一怀吃食站在一处静僻的杂货店门口。“五竹叔,你再不开门我手要断了!”


话音未落,门嘎吱一声从里面拉开,脸上蒙着黑布的瞎子老板接过范闲手里的吃食随手扔到旁边,大手钳住范闲的手臂,却只是轻轻一抓便放开。“你太瘦了,得多吃东西。”说罢转身进了厨房开始捣鼓。


范闲将那散了一地的吃食捡起摆好,踱进厨房看五竹做着他的“拿手菜”——萝卜刺身。“叔,除了萝卜切丝,你还会做其他菜么?”


五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不会。”继续手起刀落,每根萝卜丝粗细均匀,再精确的尺子也量不出区别。


“那你平时都吃些什么呀?”


“随便。”


“刚刚乡亲们给了许多好吃的,叔要尝尝么?”


“不要,那是给你的。”


“哦……”范闲也不推让,选了根糖葫芦有滋有味地嚼着,酸甜脆爽。


五竹突然没头没尾冒了一句:“最近京都有人来了。”


“叔不是说过常有人来偷着画我的画像么?”有糖水沾染在唇角,范闲探出小舌轻轻舔舐,摇头晃脑像只真正的小狐狸。


“我查过,是陈萍萍的人。不进院子我不会动手。”


“这次不一样?”


“不一样,那些人到处打听你的事情……”五竹语气里难得带些忧虑。“怕是京都里生了变故。”


“京都生变故与我何干,莫不是范建老爹终于想起世上还有一个我吧?”范闲自嘲,丢开空空如也的棍子又挑了一块米糕。“来打听的都是些什么人?”


“不知道。杀了。”


“行吧。”范闲挑眉,大大地咬了一口米糕。“叔,下回只要对方不动手咱也别杀人,都是一条命。”


“好。”


 


“我认为,范闲在澹州安全些。”陈萍萍一拍轮椅扶手,上身前倾几乎要站起来。


“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安全些。”范建并不打算让步。


“若是范闲进京,我看还是将监察院交予他。有监察院的保护力量,他必定安然无恙。”


“闲儿更适合接管内库当个富家翁!我范府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


“陛下……”角落里的老太监甫一开口,两位争执不下的中年人同时回头。陈萍萍嗤笑出声:“洪公公,陛下莫不是打算将皇位……”


“咳咳,院长莫要僭越了……”老太监身份尊贵,向来目无表情看不出情绪,说话也无半点起伏。“陛下的意思让范闲回京,好时常见见。”


“终究拦不住陛下的心。”陈萍萍目送老太监一跃纵出了监察院的高墙。他也转着轮椅离开,不再多看范建一眼。“你可要想清楚,到了京都,范闲就未必姓范了。”


“陛下总不能把闲儿关在宫里吧?!以何名目?如何面对天下悠悠众口?”


陈萍萍远远地回了一句:“咱们陛下像是在乎这些东西的人吗?”


 


“陛下,太子已经在殿外跪了一晌午了。”侯公公细声道。方才在御书房外得了太子些银两,又见庆帝午睡醒来心情颇佳,否则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替太子说情。


“范家的马车可出了城?”庆帝对他的话视若罔闻。


“已经出城,想来半个月后便到澹州。”


“这一来一往,还得等上一个月呀。”庆帝扬开一张画像,举到阳光底下细细打量。画中的范闲不过4、5岁光景,糖人儿一般煞是玉雪可爱,正缠着一位长发老人玩闹。“费介这会儿在哪?”


“回陛下,费介也在去澹州的路上了。”


“有五竹和他在,安之应一路平安。”庆帝将那稚子画像看了又看,才像是突然想起侯公公说的话。“你说……太子在殿外跪着?让他进来罢。”


太子一进殿便瞧见案桌上的画像,匆忙间依稀认得是个白嫩嫩的扎髻小儿,眼尾扫到父皇脸上的不悦神色,连忙跪倒不敢再看。“父皇。”


“太子在殿外跪了这许久,可是有话要说?”庆帝和儿子说着话,手上却拿弓搭箭,弓弦拉满,顿起肃杀之意。


“儿臣近来听到些风言风语,一时失仪作下件蠢事。特来向父皇请罪。”


“哦?”庆帝松开弦,唇角朝下撇,似乎对手上的箭很不满意,又去桶里取出另一支箭比划。“接着说。”


“儿臣听闻父皇有意赐户部侍郎之子为太子妃,斗胆派了几个近侍暗中至澹州见过范公子……”


“然后呢?”


“他们都死了。”


庆帝放下弓箭,自太子进殿以来第一次正眼看他,双目如鹰眼一般狠狠扎进太子的后背。“太子怀疑朕杀了你的人?”


“儿臣不敢!”太子的顶冠几乎触到金砖铺就的地面。


出乎他的预料,庆帝并未生气,反而弯腰扶起战战兢兢伏在地上的儿子。“你若怀疑,倒说明还有点脑子。范闲不日进京,到时和你和老二都会常见的,该用什么态度你们自个儿掂量一下。去吧!”


太子躬身往外走,行至殿门前忽听背后传来破空之声,一支铁箭扎穿了近旁的盔甲,漆黑的箭尖泛寒光,如双眼冷冷觑他。太子只觉肩胛处阵阵战栗,双肩一夹快步出了御书房。外面除了东宫侍卫,还有二皇子的门客正候着他。


后花园亭子间。


“我们兄弟好久没有一起喝过酒了。”二皇子将酒杯斟满,推到太子面前。


太子并不打算接,他和二皇子早在明面上闹崩了,无需再演兄弟亲厚的戏码。“找我何事?”


“自然是打听下太子负荆请罪的结果。”


太子微微一笑,如云淡风轻。“兄弟一场别说我没有提醒你,赐范闲为太子妃一事岂是普通百姓敢猜测议论的?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想明白,这个传闻不是监察院就是陛下亲自放出去的……可惜我过于莽撞当了出头鸟,赔上好几个七品高手。范闲很快就到京都,这是陛下替范公子给我们的下马威。”太子起身理了理衣服褶皱,朝哥哥行礼如常,带上人走了。


二皇子看着太子碰也不碰的那杯水酒若有所思,许久才悠悠叹气:“范闲好大的威风。”


 


“这盘棋陛下才是棋手。”陈萍萍面前放着一张密报,来自深藏于宫内的监察院探子,上面所写与太子猜测的几乎无异。“陛下早就有心招范闲入京,搞这么一出无非是提前打压下太子和二皇子……”


“陛下怎么料到两位殿下必有动作?”回话的是陈萍萍的随身护卫影子。


“区区户部侍郎的私生子,名不见经传,却要成为御赐太子妃,太子和二皇子如何不好奇。”


“这么说太子的人确实是陛下派人杀了?”


“有五竹大人在,陛下何必亲自动手。”陈萍萍将密报放入一旁的火盆,顷刻间连灰烬都被吹散。“别告诉范建,免得他这把老骨头去惹陛下不快。咱们这位户部侍郎向来最会揣测圣心,唯独事涉他那宝贝儿子就失了分寸。”


 


京都城郊三十里外,一支车队正在歇息。中间的马车宽敞舒适,外厢装饰繁而不俗,被十数个骑马护卫团团围住,一看便是某位大官家的车队。范闲从车窗探头张望,车子从澹州出发走走停停一个月了,路上风景再美也终有看腻的时候。五竹叔打出门就杳无音信,旅途中唯一比较有趣的是驾车的王启年。


“老王,你觉不觉得有些奇怪呀?”


“公子请说。”


范闲换了姿势趴在窗沿,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下巴。“我听闻澹州往京都路上常有马匪劫持商队,我们都没有遇到过诶。”


王启年眼珠子一转,奇道:“这不是好事吗?”


“你看我们这车,气派不气派?我们这护卫,嚣张不嚣张?我这位户部侍郎家的大少爷——虽然是私生子——显贵不显贵?”


“气派!嚣张!显贵!”王启年猛点头。


“那为何没有人来劫车?”范闲头一偏,满脸天真无邪。“更奇怪的是,我人在澹州尚且不时有京都的人来打听打听、画个画儿、刺杀一下什么的,这一路上倒是平安无事。”


王启年陪笑。“许是看护卫多,不敢近身。”


“是吗?”范闲弯腰从马车下来,松松因久坐而僵硬的手脚筋骨。“老王我们走走。”


两人往密林深处走进数十米,渐渐远离车队护卫,范闲见王启年连连回头张望,笑道:“怎么?怕了?”


“范少爷,我不会功夫,就轻功好一点……”


“没事,有我呢。”范闲立住脚,朝看似空无一人的树林高声喊道:“请问是哪位好汉一路护持,不如出来见个面?”回答他的只有群鸟惊飞时双翼拍打枝叶的响动。“好汉是为财还是为名呢?”


“混蛋小子,我就不能是为了你好端端的呀?”一个衣衫褴褛的长发胖老头从树林间走了出来,正是幼年范闲的师父费介。


“老师!”范闲顿时放下心口大石,毫不在意老头看上去脏兮兮的外套,双手一伸将费介抱了个满怀。费介颇为慈爱地摸摸小狐狸毛茸茸的后脑勺,泪眼婆娑道:“到底是长大了。”他还记得初见面时床上卧着那6、7岁的小小孩童,刚抽条的四肢纤细修长,巴掌大脸蛋上温和无害的小狗眼滴溜溜转,嗓音清亮地喊爸爸,下一秒便用瓷枕头把自己砸晕过去……如今范闲双肩圆润秀美,腰带勒出窄腰翘臀,身形挺拔而残留两分弱柳扶风之意,笑容稚气未脱,旁人若错过他眼中的狡黠定以为是个无忧无虑的明朗少年。


只是费介这一摸,已经发现他细软长发里藏了几根淬毒长针。


不愧是我亲传弟子,亲的,亲的!费介心中连连点头。


范闲待要给王启年介绍,只见王启年已经上前作揖:“费老。”


“你们认识?!”


“都是监察院自己人,不必客气。”费介扶起王启年,两人相对笑得融融春意。


小狐狸在旁边眨巴眨巴眼睛。“又是监察院……”


“只有范府的护卫随行,院长怎么放心得下?便让王启年驾车,我殿后。我已经放倒了好几波心怀不轨之徒,保证离范府车队一里之地,师父厉害吧?”费介掀开外套,只见夹层里无数颜色诡异的药粉药水。


“厉害厉害,不愧是我师父。”范闲一看那些瓶瓶罐罐便勾起无数童年不堪回忆,悄悄往后退了两步,又问:“我就是个私生子,为何权倾一朝的监察院对我百般维护?”费介堂堂监察院三处主办,一代用毒大家,先是给他当私塾老师,再是一路偷偷护他入京。无论怎么想,户部侍郎范建也不可能调动这种大人物。


“这你得到了京都亲自去问院长,我不知道。”费介摊手。“既然我都暴露了,能坐车里不?”


“那必须的,师父请!”范闲露齿一笑,鼻尖小痣更显娇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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